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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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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頭次在背後說人被正主逮到,秦關暉啞口了半晌,看向倚明窗身後弟子,質問:“你將他帶來這裏幹嘛?”

那弟子唯唯諾諾:“他說他餓了,我帶他去吃飯,來請示你。”

秦關暉深吸了口氣,“你讓人將餐食打包送來屋內會如何?蠢貨!”

“咚——”鼓聲響動,打斷了屋內的談話,眾人紛紛擡頭望向鼓響之處。

倚明窗蹙眉,不由得靠近了秦關暉,“貌似又出事了。”

“咚——”第二聲緊隨其後,秦關暉還楞在原地,倚明窗雖然怕,但理智占據上風,他拍向秦關暉的後背,“走啊,傻站著幹什麽?此刻趕去說不定能逮到真兇。”

秦關暉回神,邁步就走,走前還瞪了眼敢對他大不敬的倚明窗。

被造謠的怒氣還沒消,被這麽一瞪,倚明窗直接回懟:“我看你那腦子就是裝了太多骯臟齷齪的事情了,這些正事都需要旁人提醒你。”

“你你你……好你個李巖!”周圍弟子皆低頭憋笑,秦關暉被當眾駁了面子惱得不行,轉過身來指著倚明窗要破口大罵。

與秦關暉爭吵的倚明窗身影一時之間與某個塵封在記憶的人重合。

細細想來,這幾日的相處下,倚明窗的一些行為總是與腦海中的某個人過分的相似。

楚熙南暗含某種情緒的視線落在倚明窗面上,按回秦關暉的頭,提醒他道:“正事要緊。”

第三道鼓聲響畢,幾人也趕到了現場。

一名女弟子以人皮骨鼓的姿勢仰躺在地上,周圍站著幾名女弟子,胡禮和秦關琳也在其中。

秦關琳趕到秦關暉面前,表情肅穆,“方才這名女弟子一直待在我們身邊,忽然就摔倒在地,我去探她氣息時她已經死了。哥,這應當不是當場施行的殺人法術,真正的始作俑者恐怕並不在我們周圍。”

倚明窗與那人皮鼓屍首保持較遠的距離,甫一聽見秦關琳接近真相的猜測,讚同地小幅度點了點頭。

回頭時,他見胡禮笑靨如花地望著自己。他左右探頭後確認胡禮看的是自己,納悶地行禮,“見過胡師姐。”

胡禮輕輕點動下頜,溫柔的眉眼掃過他的面孔:“李巖師弟。”

倚明窗驚訝胡禮竟然記住了自己,受寵若驚,“師姐竟然知道我。”

胡禮說:“嗯,熙南最近常與你待在一起。他朋友不是很多,能與你玩在一起,你應當是很好的人。”

“師姐謬讚了。”倚明窗忙道,恍然大悟,胡禮這是作為女主對男主的正常關心啊。

他羨慕地望了眼沈迷觀察人皮鼓的楚熙南。

淩山中唯一話權人易安姍姍來遲。

議論的聲音戛然而止,圍觀的人紛紛後退讓出一條路。

易安走至人皮鼓前,一向溫和可親的面容只一日時間便染上了滄桑。他派人將屍首擡下去,掃視一圈圍觀的人,安撫人心道:“此事已報掌門,他明日出關。”

都死了三個人了,還能冷靜到明日出關,這掌門是幹什麽吃的。

倚明窗在心裏罵道。

其他弟子似乎也心有所想,礙於許多原因都不敢隨意開口。

秦關暉嘆氣:“真是怪了,我這雙陰陽眼按理說應當是能看見妖氣的……”

以往他這雙眼睛常常能在諸多案子裏找到關鍵線索。此次三人接連死在他面前,他有些惱。

倚明窗提醒他道:“換個思路想,或許這事不是妖魔所為呢?”

聞言,周圍人紛紛轉頭看他,他立馬住嘴。

“若是有修士修煉邪術,畫符下咒害人也不是不可的。只是查下來,我並未見到符紙卦象,便推測到,這或許是……言咒。”易安莞爾,接住他的話茬說道。

秦關暉疑惑:“言咒?”

易安道:“施咒之人將一人定為言咒者,只要言咒者與人說出特定的話,那人就會身中咒術,擇日而亡。”近日他不僅要解決人皮鼓相關事情,還熬夜翻遍咒書,總算尋到了一點可靠的線索。

幾人驚得小聲議論,他藏在袖下的手捏緊,道:“由此,近些日來與普鑼、胡異萬及今日這位女弟子相處交談過的都有嫌疑。”

他望向眾人,“胡禮,秦關琳。我需知你二人近日行蹤,務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一說來。”

其餘人紛紛噤聲。

想起自己方才與胡禮交談過,倚明窗一時緊張地捏緊了手,而秦關暉也因為和秦關琳對過話而面色慘白,兩人各懷心思時不小心對視到,嫌棄地扭開了頭。

秦關暉撇了撇嘴,靠近楚熙南,道:“這李巖當真惹人厭。上一個讓我這般厭煩的還是張虎……”他及時止住話頭,差些咬了舌根後,擡頭看楚熙南還算正常的表情,悄悄松了口氣。

出乎他意料的,楚熙南問他:“李巖是不是和張虎有些像?”

秦關暉認真思考:“那確實……長得都挺一般的,行為粗魯,普普通通。但這種人一抓一大把,你覺得像也正常。不對呀……你你,你對張虎不是那個嗎?你先前不是討厭李巖討厭得要緊,如今這話是什麽意思?你腦子進水了?”

楚熙南沒有反駁,看向遠處在發呆的倚明窗。

他也覺得矛盾,但那難言的情緒如墨滴池水,不可抑制地蔓延開了。

似是察覺投射在身上的視線,倚明窗也恰好擡頭,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,剎那而深刻。

倚明窗誤解了他的意思,脫口就是安慰的話:“不用擔心,你話都不與人說,不會中咒的。”

楚熙南收回目光。

人怎麽可能會死而覆生呢?一定是錯覺。

經過易安的盤問後,胡禮和秦關琳因為經常待在一起,路徑倒為相似。

可有一點,胡禮去過後山的禁地,與裏邊關押的修士接觸過。

如果易安推測不錯,言咒者是胡禮,施咒者是那位被關在禁地的修士。

“聽聞那人被封印前常使用禁術。胡師妹,你可能著了他的道了。”易安道。

得此真相,一向穩重的胡禮在數人面前失禮哭了起來,“……給那位修士送飯的弟子下山了,我便替他去送飯給修士。我不知道那位修士會施行言咒在我身上……爹,我……嗚嗚嗚……”

秦關琳陪在她身旁,輕哄著她。

親手殺死父親,胡禮肯定難受至極,哭得抽泣不斷,梨花帶雨。

倚明窗一個旁觀者都十分心痛,轉頭望見立在原地無動於衷的楚熙南時,恨鐵不成鋼,對他道:“你不上去哄哄她嗎?”

楚熙南用看傻子的表情看他,“你與胡禮說過話,你能不能活都還是問題,怎麽不讓我哄哄你?多關心關心自己吧。”

“……”倚明窗懶得理楚熙南這個鋼鐵直男。

易安遞帕子給胡禮,胡禮握住他的手,道:“師兄,與我說過話的人實在太多,恐那人皮骨鼓的咒術害到太多人,今日我便要給那修士一個了結。”

“咒施人死不解,得他親自解咒。”易安安撫她,“不用擔憂,我會想辦法解咒的。”

聞言,倚明窗無語。

胡禮是不用擔憂啊,因為死的是其他人。

確認言咒者不是秦關琳後,秦關暉松了口氣,握住手中佩劍蓄勢待發,“那修士下咒便是帶了極大的惡意的,怎會輕易解咒呢?”

易安道:“但若不讓他解咒,還會有許多人無辜喪命。”

不止,這其中還暗含許多規律

倚明窗敲打著指節,默默分析。

死的人相隔時間都是固定的。

第一個死的是普鑼,在昨日傍晚戌時而亡:第二個死者是胡異萬,在今日卯時出事:方才那女弟子出事是在申時。

也就是說,每隔十個小時就會死一個人……現在天黑,大概是亥時,下一次出事的時間,應該是醜時。

他猜測剛落。

“五個時辰死一人,你們若是再不快些決定,還會死下一個人。”楚熙南一向沈默寡言,他此時開口,引得眾人紛紛看向他。

易安顯然是忽視了此點,聞言皺起了眉頭,並未定下接下來的安排。

“不過才離開幾日,我淩山派就出了這種大事。”一道洪亮的女聲從上空傳來。

倚明窗仰頭去看,一位身穿白衣頭梳冠發的女子踩劍而下,她面清如玉,像極了玉觀音,輕輕落地收劍。

易安忙趕過去行禮,“師傅。”

此人是畫眉道人,與成仙僅一步之遙,能力超群。

易安是其座下大弟子,秦關暉與秦關琳也是她的徒弟。

“若非聽到淩山出事的傳聞,我還暫時趕不回來。”她擺手示意眾人無需多禮,掃了眼臉上還掛著淚珠的胡禮,擡手捏訣施了個咒,那咒成形蓋到胡禮身上,胡禮登時昏過去。

秦關琳接過暈倒的胡禮,好奇地望著畫眉,“師傅,此為何意?”

“這是解咒的卦。睡上一天就沒事了。”畫眉收袖。

“所有咒術都解除了?”

“並非,解咒還需施咒人。言咒並非都是如此惡毒的咒術,只是施行之人心狠手辣……易安,你們方才推測不錯,施咒那人,確實是被關在禁地那位。”畫眉搖頭,淩厲的目光迅速鎖定楚熙南,清冷的模樣皺起眉來帶了些兇巴巴的感覺,“熙南,你身上有咒,醜時一到,下一個死的便是你。”

大家不約而同看向楚熙南,面帶驚慌的,看笑話的,毫不關心的,不一而論。

倚明窗瞪大雙眼。

這個走向不對啊。

沒等他消化完畫眉道人的話,系統也隨之而來:【任務:替主角解除言咒。】

倚明窗:“……”

秦關暉緊張地拉住畫眉的袖子,道:“師傅,你肯定會有方法的,對不對?”

畫眉頷首:“我可以扼制住咒術發作的時間,但還需有人去說服施咒人解咒。”

“嚇死我了,還好師傅有辦法。”聽到不是肯定的死亡通知,秦關暉呼出口氣,一掌拍在楚熙南後背,心裏早已計劃著如何恩威並施說服施咒人。

楚熙南卻完全不將自己的生死放在眼裏,提起在一旁看戲的倚明窗的衣領,將人拎到畫眉面前,“師叔,幫忙看看他身上有沒有咒。”

畫眉稍顯錯愕,望了眼倚明窗這張完全陌生的面孔,搖頭:“他身上無咒。”

楚熙南放開倚明窗,走到畫眉身後,乖巧道:“接下來任憑師叔安排。”

畫眉頷首,目光落在易安幾人身上:“說服那人解咒的事便交給你們了。”

等等,剛才楚熙南那行為是在關心他嗎?

懵在了原地的倚明窗看看隨畫眉離去的楚熙南,又看了眼往另一邊走去的易安幾人,忙追上去,為了能讓楚熙南聽見,他喊得格外大聲,“我也去,為了楚熙南的安全,我願拼盡全力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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